《在细雨中呼喊》余华
花了一周时间在上下班地铁上将《在细雨中呼喊》看完,买来在书柜一直安安静静的待了接近两年,都未曾翻阅过,记得一位作者说过,阅读也是需要缘分的,也许我与此书的缘分就是从近期才开始的吧。自己曾对七八十年代的中国表示热爱和向往,相比当下人们的浮躁和不知足,他们会显得那般的朴实、善良,但是通过读余华的作品让我看到了那个时代的另一面,痛苦、无助、妥协、绝望,也许这才是生活的本色,《活着》中的富贵悲惨的人生遭遇使我记忆犹深,这段时间情绪也深受书中影响,这是一部阴郁而痛苦的,孙光林通过回忆追溯自己及他人过往。
最先走向死亡的“弟弟”,“生者将死者埋葬以后,死者便永远躺在那里,而生着继续走动。这真实的场景是时间给予依然浪迹在现实里的人的暗示”以及“父亲”和“哥哥”可笑的、滑稽的自认为能成为英雄家庭的空洞幻想;
短暂的友情,苏宇之死“有时我也会因为寂寞而感到难以忍受空虚的折磨,但我宁愿以这样的方式来维护自己的自尊,也不愿以耻辱为代价去换去那种表面的朋友”;
大年初一“祖父”将“曾祖父”的遗体背到城中的当铺“在那个寒冷的清晨,我祖父挥动着那具僵尸,把整个当铺搅得天翻地覆”
“祖父”背着重病的“曾祖母”在逃亡歇足之时,“我曾祖母在那个月光冷静的夜晚,睡着后被一条野狗吃了”
“父亲”对“祖父”的屈辱和谩骂,到“祖父如愿以偿地死去,对于当时的我来说,并没有引起我失去了一个活生生的人这样的感受。”
“母亲”死后,“父亲”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打击似的,每晚到母亲的坟前哀嚎。最后“父亲”孙广才是由他无限热爱的酒带入坟墓的,当他醉醺醺回家时,在月光下步入了村口的粪坑。他葬身于最为肮脏的地方。
和“我”共同生活了五年,像真正的父亲那样疼爱过“我”、打骂过我的王立强。用一颗手榴弹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每一个人物都如同真实的写照,让我们看到了他们无法摆脱命运的束缚,在命运面前的挣扎和妥协。同时也会让我们追忆自己的年少芳华,最后引用文中余华的自序“当慢慢的人生长途走向尾声的时候,财富荣耀也成为身外之物,记忆却显得极为珍贵。一个偶然被唤醒的记忆,就像是小小的牡丹花一样,可以覆盖浩浩荡荡的天下事。”
余华《在细雨中呼喊》
余华经典语录摘抄
生活越是平淡,内心越是绚烂
——余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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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距离,展望时是那么漫长,回忆时却如此短暂
——余华《关于时间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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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凶狠地对待这个世界时,这个世界突然变得温文尔雅了
——余华《在细雨中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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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没完没了的说话,我们忘记了时间的流逝,我们谁都不想回家
——余华《空气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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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到自己像是一颗回到森林的树,一滴回到河流的水,一粒回到泥土的尘埃
——余华《第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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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一个黄昏,满是风,和正在落下的夕阳,如此,足够我爱这破碎泥泞的人间
——余华《摇摇晃晃的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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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再装模作样地拥有很多朋友,而是回到了孤单之中,以真正的我开始了独自的生活
——余华
余华《在细雨中呼喊》的语言特色是什么
余华《在细雨中呼喊》
这部作品没有太过激烈的情绪,却处处弥漫着哀伤。是那种冷彻心扉的悲怆,书中的人物像是浸在凄风苦雨中茕茕孑立的幼苗一般孤单而无助。来自朋友的冷漠、来自家庭的冷漠、甚至来自于自身的冷漠--对成长的迷茫如同一团湿冷的雾气一般徘徊在周身聚而不散如影随形。
孙光林在遇到苏宇之前,一直活在家庭的阴影中,内心的苦闷也令他久难释怀,独行独坐,独唱独酬还独卧。他的生活是单调而直接的:我不再装模做样的拥有很多朋友,而是回到了孤单之中,以真正的我开始了独自的生活。有时我也会因为寂寞而难以忍受空虚的折磨,但我宁愿以这样的方式来维护自己的自尊,也不愿以耻辱为代价去换取那种表面的朋友。
后来两个同是孤单的人结为好友,接着其中的一位永远告别了孤单--苏宇死了,死在了自己家中,死在了那间冰冷的房子里。孙光林开始喜欢行走,这是苏宇遗留给他的爱好。行走的思维不断延伸,总能使孙光林轻而易举地抵达过去,和昔日的苏宇相视而笑。
在生存和苦难面前,那些虚饰的情感变得不堪一击,在黑暗中,唯一能做的,大概只有保证自己能活着走下去:“事实上我过去和现在,都不是那种愿为信念去死的人,我是那样崇拜生命在我体内流淌的声音。除了生命本身,我再也找不出活下去的另外理由了。”
余华的作品读来总是令人感到惊心,作者可以用平淡如水的话语把残忍的际遇展示成一件寻常,事情发生过后了然无痕,甚至看不到当事人的哭泣。生命太过轻飘,连眼泪也在空气中逸散无迹。
余华《在细雨中呼喊》,原来人间百态,众生百相
余华自己在序言中说的话:我再次去阅读自己的语言,比现在年轻得多的语言,那些充满了勇气和自信的语言,那些貌似叙述统治者的语言,那些试图以一个句子终结一个事物的语言,感染了今天的我,其节奏就像是竹子在燃烧时发出的“劈啪”声。 在一本十八万字的里,你找不到一句可有可无的废话。这是非常之不容易的。我习惯在喜爱的文字下用彩色铅笔划下痕迹,这样的喜爱尽情的流露在这一本书里。比如的起始有简单的一句:“阳光那时候似乎更像是温和的颜色涂抹在我们的身上,而不是耀眼的光芒。”温和与涂抹,没有比这两个字更具有回忆的温暖与晴朗,就如同是**的回忆中,缓慢欢跳的孩童,阳光沉淀为乳白色的柔和,他们的身上发散出柔和的光晕。 文字是种游戏,触摸表达排列组合。玩童是需要天份的。如果我说,一条坑坑洼洼高低不平的乡间小路穿过了村口的一片金黄的稻田。这样的形容是平淡通顺的,但是你看到凌晨的呼喊被描写成坑坑洼洼高低不平的时候,是不是有种冲破黎明的涌动呢?这样的巧妙,随地可拾。如同是吃到了一颗奇妙的酒心巧克力。 书中的“我”始终存在并以一个通晓结局的人在提前叙述事实的结局,仿佛是记忆的统治者,有着无可排除的命运的无奈。特别是写到孙光明的死亡:“就这样,我一直看着孙光明洋洋自得地做向未知之死,而后面那个还将长久活下去的孩子,则左右挎着两个篮子,摇摇晃晃并且疲惫不堪地追赶着前面的将死的人。” 我留意到他落在结尾的日期,一九九一年九月十七日,那时候他三十一岁,他所说的,试图以一个句子终结一个事物的语言:“活着的人是无法看清太阳的,只有临死之人的眼睛才能穿越光芒看清太阳。”“将死者埋葬以后,死者便永远躺在那里,而生者继续走动。他一但脱离时间便固定下来,我们则在时间的推移下继续前行。” 也许文字只是表达你的思绪,只是如何让你的文字搜索到你的频段,让他人通过你的文字共震于你的频段而已。小时候踩踏浮松的青石板一角,溅起另一角的脏泥水,如此的乐此不疲我也一样拥有。你在他人的叙述中找到你的熟悉,你却说不出你的欢喜。
余华《在细雨中呼喊》,我们并不是生活在土地上,而是生活在时间里
有时候,你读完一本书,脑子里就装上了老**幕布,一张张灰色基调的镜头画面缓缓在你眼前移动,你无需深思,也无需追忆,那光与影的流动闪烁就足以带你走进那风雨飘摇的年代故事。余华的《在细雨中呼喊》无疑就是这么一本让你共情的书。它是一本关于记忆的书,它的结构来自于对时间的感受。以人物孙光林(即我)的记忆视角展开,回忆述说“我”这个自幼被父母遗弃的孩子,在稚嫩却孤苦无助的年纪,如何提早感知众生百相。
总有那么一些画面或者人让你深深共情,甚者流泪。
这是踽踽前行,面对友情的孤单;
这是尝识冷暖,面对故乡的失落;
这是博阅众生,面对亲人的痛心;
……
这种种镜头画面,是少年成长路上的悲鸣:父亲形象的崩塌,母亲的懦弱,哥哥的冷漠,友情的脆弱……这无一不是荒诞的存在。或许这就是人生百态,孙光林、孙光明、孙光平、孙广才、孙有元、王立强、苏宇、寡妇、鲁鲁……这一个个形象串联形成的世间,在这世间上有人性的丑恶和社会的苦难。在这个荒诞的世间,少年在成长过程中,不断地渴求得到满足,不断地寻找友情,亲情和爱情。但是越抓的紧,也是流失得迅速,等到真正步入成年人的世界后,他的一切认知都是"畸形"的。时代下的人们原本像一张洁白透明的纸,总是畏惧被别人肆意涂鸦,而结果总是谁都可以在上面胡涂乱抹。
我们仿佛又看到了那个自卑的,孤独无助的少年,在细雨中呼喊亲情,呼喊友情、呼喊人世间一切尽可能的温暖。
原来,人们说的是对的:世间百态,人情冷暖,只有历尽千帆,阅人无数才能感受到真实的人生。也唯有经历让人收获,在感悟中成长,在体验里领会不同的滋味。泰戈尔也说:“生活以痛吻我,我却报之以歌。”
《在细雨中呼喊》是余华的首部长篇,我是在读了他的《活着》和《第七天》之后读的这本书。读完之后,有种时间上、人物上的混乱和错位的感觉。这是因为此书的书写风格,它不同于余华的其他作品。
余华说,我们并不是生活在土地上,事实上我们生活在时间里。 《在细雨中呼喊》这本书,余华想通过故事主人公的讲述让我们感觉到时间的存在和流逝,而我们似乎很难对其左右和把握,反而,记忆,我们操控起来比较得心应手。
是的,这是一本关于记忆的书。 一个自幼就被父母遗弃的孩子,他在自己的孤苦无助的碎片化的童年记忆中选择性的抽取一些,像串珠子一样地将它们串连起来,形成了《在细雨中呼喊》这本书。
再也没有比孤独的无依无靠的呼喊声更让人战栗了,在雨中空旷的黑夜里。孙光林,这个在幼稚的年纪提早感知世间众生百相的孩子,他的隐忍和呼喊纵贯全书。
故事的讲述者,孙光林,六岁时在无知无觉中离开自己的家乡南门,被一个叫王立强的人领养。五年后,养父王立强逝世,养母李秀英离家出走,十二岁的他凭着幼年残缺不全的记忆一路打听着再次回到南门,投靠早已遗弃了他的亲生父母,同时,也正式开启了无依无靠的生活。
当他重新回到已然舍弃了自己的父母跟前,才发现如今的家中已没有他的位置。 毕竟,在家人心中,他早已不是这个家庭的一分子,而他的再次回归很明显成为家人的累赘和麻烦。
他说,我十二岁那年王立强死后,我独自一人回到南门,仿佛又开始了被人领养的生活。那些日子里,我经常有一些奇怪的感觉,似乎王立强和李秀英才是我的真正父母,而南门这个家对于我,只是一种施舍而已。
关于在南门和孙荡的两段生活,孙光林分别来作追忆,在书中的体现是第一章和第四章。
虽然在孙荡的家中,他给养父母做很多家务活,但通过生活中的二三事不难看出养父对他的关心和爱;而养母尽管总是病怏怏的,对他很是严厉且冷漠,但却是能在他被所有人误解的时候选择无条件的信任他。
而在自己真正的家中则不同了。 父亲孙广才讨厌他,哥哥受父亲影响,弟弟受哥哥影响,一起把他孤立起来。而母亲,虽然这方面书中对她着墨不多,但很显然她对这个儿子也是十分冷淡的。
哥哥的欺负、恶人先告状,父亲的粗鲁和暴力,母亲的冷漠、无视,使得孙光林快速地自我封闭起来。 他不得不选择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看着家里发生的一切,而无论是悲是喜都不令他的心灵为之波动。
他冷眼看着家人和邻居打架的滑稽场面,冷眼看着当弟弟死去母亲撕心裂肺的痛哭,父亲哥哥期待的美好前景在父兄眼中浮现又落空,冷眼看着父亲对母亲的不忠、母亲对父亲的隐忍、父亲对哥哥的侮辱、哥哥对父亲的报复,等等,只因自己无力融进这个已然病态了的家庭。
孙光林,这个孤苦无依的孩子,在病态了的家人中间,注定得不到血浓于水的亲情。爱,在这个家庭已经枯竭。
可是,亲情是每个人都渴望拥有的啊!所以,孙光林尽管嘴上不说,但我们也知道,他是多么的需要它。 所以,在细雨中呼喊,首先呼喊的是亲情。
他在那段逝去的时间里,把有关亲情的一段抽取出来,径自呼喊。
得不到亲情的孙光林十分渴望友情。 但相对不可得的亲情而言,孙光林有幸拥有几段友谊。尽管在这其中有愚弄、伤害,甚至背叛。但毕竟,珍贵的友谊曾经拥有。
之所以说是曾经拥有,是因为如今已经失去。
孙光林有关朋友的追忆在书中体现在第二章和第四章。
第四章里,孙光林先后有三个朋友。 第一个是戴鸭舌帽帅气的、会吹出美妙笛声的大男孩。只是,这个人并没有把他当朋友。他喜欢用笛声引诱、欺骗比自己小的孩子。孙光林尽管几次三番受到过他的捉弄,但仍然崇拜他。
另外两个朋友是国庆和戴鸭舌帽孩子的弟弟刘小青。 在孙荡的学生时代,孙光林经常和他们两个在一起,他们一块上下学,一块去操场上游戏奔跑,度过许多快乐的时光。但后期他们却在成人的权威下,伙同老师一起诬陷、背叛了他。
在南门,也就是书中的第二章,孙光林也有三个朋友。
那是他的中学时代。 他的第一个朋友,苏杭,在中学的校园里他潇洒威风、风流倜傥,周围有许许多多的朋友围绕。孙光林为能够加入他们感觉光荣无比。 然而,这个朋友与他在孙荡结交的第一个朋友一样,算不上什么朋友。当苏杭为了在女孩子面前逞能故意拿柳条不住地抽打孙光林时,孙光林终于决定放弃这个朋友。
第二个朋友,是孙光林一生中唯一真正的朋友,他们之所以在一起是因为彼此的孤独。 只是,中学毕业不久他便因脑血管破裂早早离开人世,与此同时,孙光林也一度重新陷入自身的孤独中。
后来,孙光林结交了一个比他小的多的一个孩子为友。 那是苏宇死后,而孙光林也已近十八岁。他结交小学生鲁鲁,是因为从这孩子身上他看到曾经的自己,自己的弱小、无助和孤单。他像当初苏宇对待自己那样鲁鲁,以此感受到了昔日的友人和自己。
其实,无论是鲁鲁、苏宇,还是国庆、刘小青,孙光林之所以和他们形影不离,都是因为他们身上存在的共同点:孤独。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人与人之间的相互吸引往往是因为彼此身上共同的东西,或者自己向往而不得的东西。 而毋庸置疑,同命相怜的人更容易彼此交心、尊重、珍惜。
只是随着孙光林的归乡,他和孙荡的朋友国庆、刘小青之间的孩童友谊不得不中断。而苏宇的死,最终使孙光林再次回归孤独。
而他,不想永远孤独。 所以,在细雨中呼喊,他还要呼喊友情。
他在那段逝去的时间里,把有关友情的一段抽取出来,径自呼喊。
《在细雨中呼喊》这本书作者塑造了众多人物,除了刚刚提到的,在第二章里,孙光林还回忆了他的祖上几代先人。 祖父、祖母、曾祖父、曾祖母、外祖父等,这一众人物的漫长、苦熬的一生,通过后代人的口耳相传,传到孙光林那里,再于日后来到他的记忆中,形成一个个模糊不全、富有戏剧性又不乏滑稽的画面。
还有孙光林的父亲孙广才、祖父孙有元、哥哥孙光平、养父王立强,他们的各自复杂的人性和人生,让我们看到这部作品绝不仅仅是一个少年成长中经历的绝望、幻灭、孤独和忧伤。
那些底层人物的命运、人类普遍面临的生存状况、人与社会的交往方式、个体人性的愚昧和点点闪烁其中的微光,等等, 这些若隐若现的多重主题,给读者创造了饱满丰富的想象空间,从而引发深刻的思考和觉悟。
书中,“在细雨中”是孙光林整个童年回忆的不变的、具体的环境,使得诸多不相关联的、时光交错的场景涵盖在有时间持续性的“细雨中”。 而“细雨中”的体验便贯穿了孙光林的整个童年。
除此之外,书中有关生命诞生、生命挣扎、生命毁灭等重大主题,也通过孙光林的光怪孕育出生、童年被遗弃,以及在成长过程中频繁经历的死亡予以展现,给读者以悲剧力感。同时,关于死亡的剖析更是独到而精悍,作者对生与死的思考和感悟赋予读者全新的认知和体验。
但,追根结底,余华还是想通过《在细雨中呼喊》这本书唤醒愚昧了的、正在幻灭的人性,呼喊“文化荒园”中人性的微光。
罗曼罗兰说,世界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那就是在看清了生活的真相后依然热爱生活。 在《在细雨中呼喊》这本书中,尽管我们看到主人公孙光林童年经历了不堪回首的绝望和孤独,但我们也不难感受到他对生活中苦难的淡然,以及面对险恶生活真相时的英雄主义。
人活一世,最重要的是做人。 所以,在细雨中呼喊,他更要呼喊人性。
他在那段逝去的时间里,把有关人性的一段抽取出来,径自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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